第3章 薪水小偷
  耶穌又對門徒說:「有一個財主的管家,別人向他主人告他浪費主人的財物。主人叫他來,對他說:『我聽見你這事怎麼樣呢?把你所經管的交代明白,因你不能再作我的管家。』
  「那管家心裡說:『主人辭我,不用我再作管家,我將來做什麼?鋤地呢?無力;討飯呢?怕羞。我知道怎麼行,好叫人在我不作管家之後,接我到他們家裡去。』
  「於是把欠他主人債的,一個一個的叫了來,問頭一個說:『你欠我主人多少?』
  「他說:『一百簍(每簍約五十斤)油。』
  「管家說:『拿你的帳,快坐下,寫五十。』又問一個說:『你欠多少?』
  「他說:『一百石麥子。』
  「管家說:『拿你的帳,寫八十。』
  「主人就誇獎這不義的管家做事聰明。因為今世之子,在世事之上,較比光明之子更加聰明。
  「我又告訴你們,要藉著那不義的錢財結交朋友,到了錢財無用的時候,他們可以接你們到永存的帳幕裡去。人在最小的事上忠心,在大事上也忠心;在最小的事上不義,在大事上也不義。倘若你們在不義的錢財上不忠心,誰還把那真實的錢財託付你們呢?倘若你們在別人的東西上不忠心,誰還把你們自己的東西給你們呢?一個僕人不能事奉兩個主;不是惡這個愛那個,就是重這個輕那個。你們不能又事奉神,又事奉瑪門。」
── 路加福音16:1~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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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怎麼會這樣?這穿越系統明顯出錯了吧,我揉了揉雙眼,簡直不可置信。沒有新建的倉房,也沒有我的專屬「游泳池」,這到底是哪裡?啊啊我知道了,這肯定是夢中夢吧,就像電影《全面啟動》演的那樣,不擔心不擔心。我邊擦去頰邊冷汗,邊再次用力的閉上眼睛,希望過一會睜眼,就又是熟悉的大把產業環繞身邊。
  不久,我感到有人用力拍我的肩膀,哇塞,也太失禮了吧,我最討厭別人這樣拍我的肩膀。朦朧間睜開雙眼,映出一個僕從裝束的身影,太好了,看來我終於回到財主的身分。
  「倉房建造的狀況如何,剛剛交代的事完成了嗎?」我的聲音隱隱透出一絲高傲與冷漠,好像生來就是好野人。齁,拜託,在台北我們家連社宅都抽不中,當然要趁這個機會好好享受一下啊!
  「看來是還沒睡醒,你以為你誰啊?主人找你,快起來去見他。告訴你,你倒大楣了,最好小心說話,別以為自己還是夢中大爺。」冷冷的聲音直貫入耳,我整個人都醒了。環顧四周,還是一樣的場景,「把我的夢搖醒了,宣布幸福不會來了。」只好摸摸鼻子接受現況,看來我穿越成管家僕從一類的身份了,而且剛剛才得知還惹上大麻煩了,好喔,真棒。
  適才喚醒我的僕從走在前頭,認分地跟著他的腳步,邊努力回想「我做的好事」,真麻煩,怎麼就穿越成壞人,不符合我的人設啊!
  還沒想出等等該怎麼辦,就已經走到主人面前。哭啊,前面高高在上的這位過的就是我剛剛的生活啊,看著他將晶瑩剔透的大顆葡萄塞進嘴裡,我彷彿也跟著一起齒頰留香。
  「所以說那筆帳到底怎麼回事啊?」口水還沒嚥下去,主人便開始問話。我愣愣地要張口辯駁,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,心中一邊開始咒罵這個身軀的主人:「天啊,老兄,你到底都幹了些什麼?」
  主人斜睨我一眼,繼續說:「看來你誠心誠意的不知道,還要我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嗎?敢動我錢財的主意,膽子不小啊,最好給我交代清楚!看在你服侍我多年的份上,先不走法律程序,但你得走人,去去去,別再在這裡礙眼。」主人揮揮手,一臉嫌棄,還沒回過神來,我就被兩旁隨從打包帶走,架出主人的莊園。
  齁,有夠無情,不過這老兄也是很離譜,剛剛從旁人閒言碎語中,也拼湊出事情大概經過,加上我記憶補得差不多,就是個很會賺私房錢的薪水小偷!唉,有夠衰,那現在該做什麼好呢,我又沒什麼其他才能,真不知道要在猶太社會生存下去需要什麼配備,帥也不能吃啊。
  突然,腦袋像是有內建NPC,開始發話,注意右邊、注意右邊,好喔,看來是管家本人的求生意志,所以右邊有什麼呢?視線向右前方掃去,不就是一個穿著隨便的大叔嗎?沒想到對方遠遠看見我,竟開始發抖,怯怯跑到我面前,說:「管家大人行行好,欠莊園主人的錢我實在還不出來啊,還是,能像上次一樣,給您點小費,幫我向主人擋一擋嗎?」哎呀,原來這就是致富密碼,懂了懂了。
  「齁,我有那麼差勁嗎?」我感受到管家本人的鬼點子開始運轉:「這樣講很沒有人情味,說到錢,便無緣。去幫我找其他欠主人債的兄弟來,好嗎?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。」大叔半信半疑,點點頭便離開了。
  等到眾人漸漸聚集,管家的計謀才跟著逐漸成形,真是有夠聰明。「好啦,身不由己,這是他做的!」我開始說服自己:「這不關我的事。」
  「來,大家排好,一個一個來。」我坐在剛剛擺好的桌椅,清了清喉嚨,開口喚人。「你之前欠主人多少錢啊?」我頭也不抬,攤開一張新的借據。
  「一百簍[1]油。」來人怯怯地說。
  「來,在新的借據寫上五十簍。別擔心,一切有我擔著。」我抬眼看向他,真誠地眨眨眼。
  「真的嗎?大人,您人太好了。」他不可置信,快速簽下新借據,雀躍離去。
  「來,下面一位。」
  「我⋯⋯ 我欠了一百石麥子。」他緊張地看著我。
  「來,寫八十石就好。」我露出招牌和善笑容,他們看我的眼神都在發光。
  等到改完所有人的借據,收回一些已繳得出的帳,已經兩小時過去。我拿著新的一疊借據,在眾人簇擁與歡呼聲中離開,像是打敗階級的英雄,搖搖擺擺,走路有風。
  然而,歡快的心情很快退卻,絲絲縷縷的罪惡感滲入心頭。我顫抖地回到主人的莊園,求僕從進去通報一聲,說我有重要訊息帶給主人。
  又回到那金碧輝煌的大廳,主人還是在吃著那晶瑩碧綠的葡萄,我嚥了嚥口水,說:「主人,這是我幫您新收的借據和帳,請您過目。」我遞出新收的借據,又從懷裡掏出一疊舊的,一併呈上。
  主人吞下最後一顆葡萄,一隻手懶洋洋地接過兩疊收據,抬眼看了看,緩緩勾起嘴角。「很好嘛,這樣就對啦,你果然知道該怎麼使用你的聰明,能夠這樣快速串連大家,你們平常也沒少交流嘛。你知道,這些是你欠我的。」主人揮一揮帳目和借據,微微擺手,示意我退下。
  我恭敬地離去,步伐有雀躍,也有傷心。雖然不知道未來要往哪裡去,主人也沒有慰留我,但這群欠債的兄弟已將我視作英雄,剛剛偷塞給我的小費也夠一個月的吃食,不怕沒地方去。管家的計謀成功了,而我、我也是幫兇。唉,這該不會也是我以後出社會的模樣吧,我頹喪地垂下頭。大叔們的歡呼聲與感謝猶在耳畔,像揮散不去的蚊蚋,提醒我那些抹滅不去的骯髒與醜陋。
  果然,要在社會上順利生存,不得不低頭。
  「是嗎?是這樣嗎?」天啊,又是誰在說話,上一次穿越好像也有那個聲音。我緊張地查看四周,怕有人在裝神弄鬼嚇我。
  「或許在這世界是這樣吧,但如果要跟從我,你就不能又對瑪門[2]忠心,又對我忠心,光明之子[3]。」聲音繼續說。天啊,我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說話的是誰,瑪門是什麼東東,光明之子?是在叫我嗎?好中二的稱呼喔,遊戲裡的英雄都沒這麼炫炮了。
  「你覺得你很聰明嗎?你利用金錢遊戲,欺騙鄰里信任,卻獲得穩固的關係,連放棄你的主人都不得不稱讚你聰明。但你知道,我更希望你怎麼使用自己的聰明嗎?」它又說話了,一連串的提問讓我頭疼。他到底在說什麼?我的聰明?管家的計謀又怎麼了嗎?
  在我還想進一步思考些什麼的時候,腦袋又開始昏沉,漸漸失去意識。

註解:
  [1] 每簍約五十斤
  [2] 瑪門:錢財
  [3] 光明之子:做光明的人。我們因著耶穌基督成為光明的人,是屬於白晝不是屬於黑夜的,如同以弗所書5:8所說的,「從前你們是暗昧的,但如今在主裡面是光明的,行事為人就當像光明的子女。」


問題與討論:
  1. 不誠實的管家浪費主人財物,在當時社會中可說是大逆不逆的侮辱,他顯然不是好人,不忠的事實被揭露出來後,他做了什麼舉動?為什麼他要這麼做?
  2. 不義的管家明明做錯事,但主人卻稱讚他是聰明的?他在那方面是有智慧的?
  3. 從這段比喻中,耶穌教導做管家要忠心,而忠心又包含了哪些大原則?